在城西区域重重圈出三个红点。青梧捧着密报匆匆而入:“将军,暗卫在城郊废弃的城隍庙发现可疑车辙,车上装载的货物沉重异常。”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东方婉儿将染血的布片按在舆图中央,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日早朝,我便当众宣布按原计划出征北疆。传令下去,让玄甲军分批乔装进入京城,在粮仓、城门、皇宫三处设下埋伏。”她望向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那里仿佛蛰伏着无数张獠牙毕露的巨口,“既然他们想演一出好戏,本将军便做这场戏最称职的导演。”
更漏声里,东方婉儿轻抚案头寒光凛冽的软剑。剑鞘上的螭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恍若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她知道,这看似平静的京城,正如同暴雨前的湖面,表面波澜不惊,湖底却早已暗流汹涌。而真正的风暴,即将裹挟着腥风血雨,席卷这座巍巍皇城。
次日清晨,紫金城上空还笼罩着薄雾,晨钟便已沉沉敲响。东方婉儿端坐在铜镜前,指尖轻轻抚过鬓边那支以寒铁锻造的银凤簪,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北疆雪原上呼啸的寒风。昨夜与影卫们商议到子时,此刻她望着镜中自己泛青的眼底,却依然将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这是出征前最关键的一局棋。
金銮殿内,蟠龙柱上的烛火将龙椅照得明灭不定。东方婉儿跪叩时,余光瞥见阶下站着的文臣武将:户部尚书捻着胡须微微颔首,工部侍郎却将袖中的笏板攥得发白。当她以清越之声请旨出征北疆时,右侧文臣列里忽然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她循声望去,正撞见吏部员外郎转瞬即逝的窃喜神色。
退朝的钟鼓响起,东方婉儿故意放缓脚步。在回廊转弯处,她借着朱漆廊柱的阴影,观察着陆续离开的三品以上官员。礼部侍郎赵泽的脚步比往日急促许多,青缎官靴踏在青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那人本该垂在身侧的右手,此刻却死死攥着腰间玉佩,指节泛出青白。东方婉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痕迹,低声对暗处道:\"命影一,从辰时起,寸步不离赵泽。\"
夜幕如墨,玄甲军化作黑色的溪流潜入城门。这些曾与她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此刻无声无息地分散在赵泽府邸周边的街巷。东方婉儿换上一袭墨色夜行衣,将软剑缠在腰间时,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