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仿佛方才的惊险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而他们知道,真正的冒险,才刚刚拉开序幕——带着千年的羁绊,与彼此掌心的温度。
暮春的山风裹着松针清香掠过两人肩头,林砚的青衫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却仍黏在下山的石板路上,舌尖反复咂摸着方才在山顶凉亭里描绘过的滋味——酱牛肉酥烂的肌理裹着八角与桂皮的辛香,齿间咬破牛筋时迸出的油花该是怎样的醇厚。身旁的东方婉儿垂眸拨弄着袖口银线绣的缠枝莲,听他第廿七次提及那碟牛肉时,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林公子再念下去,怕是要把这山路走成油面筋巷了。\"
转过第三道弯时,暮色已在松林间织出灰网。本该飘着酒旗的檐角却寂然垂着断木,两扇朱漆门歪斜着倒在杂草里,门框上\"醉仙居\"的匾额裂成两半,\"醉\"字的酉字旁还挂着半片风干的葡萄藤。林砚的靴底碾过碎瓷片,清脆的咔嚓声里混着酒坛倾倒的残香。正东首的八仙桌下,掌柜的枣红马褂浸在醋与酱油混合的暗褐色液体里,发辫散成水草般铺在青石板上。
\"当心钉子。\"东方婉儿的指尖拂过袖中符咒,忽然嗅到一缕若有似无的甜腥。那气味混在翻倒的酱菜缸与泼洒的黄酒里,像冬日里冻裂的伤口上凝着的血珠,带着冰碴子似的冷冽。林砚已经单膝跪在掌柜身侧,指尖按上对方腕脉时,瞥见老人后颈淡青色的掌印——五根指节分明的淤痕,指腹处还有未褪的朱砂色,像是被某种带鳞甲的生物抓挠所致。
\"灵虚道长的封印\"东方婉儿忽然开口,广袖翻卷间三张黄符已贴在梁柱上。西墙根的腌菜坛子突然发出闷响,坛盖跳起三寸高,露出里面翻涌的黑色浓浆,浆水表面浮着的竟不是寻常菜蔬,而是数十根焦黑的兽毛。后厨传来木架坍塌的巨响,当啷声里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踏着碎瓦砾走来。
首先撞破竹帘的是半人高的狼首,琥珀色瞳孔在暮色里泛着幽光,颈间铁链还挂着半片熏肉。它咧开嘴时,林砚看见它犬齿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沫,牙龈处翻着诡异的青紫色——正是三日前在狐狸洞外见过的妖邪毒气。狼妖前爪踏碎酒坛的瞬间,东方婉儿的掌心已绽开金光,三张符咒化作流火缠住它后腿,却见那铁链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