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清梦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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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迫往往伴随着反抗,哪怕需要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
柳叶儿就是如此。
她的出身跟很多普通人差不多,生在一个贫穷的家里,所有能填饱肚子的好东西都要紧着家里的男人吃。
父亲,爷爷,兄弟。
因为他们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像老牛一样去耕地,忙完田里的活计还有徭役,最后再四处去找点零工,想办法补贴家用。
至于女人么……
饿不死就行了。
柳叶儿从小就是在饥饿中长大,后来嫁人了,成亲时吃上两天饱饭,她就以为可以一辈子过那种日子了。
但那终究是幻想。
好在后来城里建了天帝庙,推行养殖,村里人家大大小小都养了一两头。
她们家也养了。
头一年的时候她偷过猪食吃,很香。
第二年猪卖了,家里宽裕几分,她依旧需要偷吃点猪食充饥。
第三年家里终于有余粮了,而且是细粮。
但这粮食依旧没她的份。
哪怕她已经为家里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咱们女人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得给爷们儿吃饱,他们下力气干活呢!”
婆母拿着碗精准地量好每餐所需的粮食对柳叶儿教导道,随后拿钥匙把细粮给锁起来。
如果是小时候,柳叶儿会觉得婆母说得对。
因为那时父亲和兄弟真的很累,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但现在不一样了。
养三年猪,卖多少银钱她大概有数,三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徭役减免,还有大赦天下,赋税减免。
她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
“这样不对……”
柳叶儿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依旧任劳任怨的操持家务,偶尔偷吃点猪食充饥。
或许猪食养人吧,她长结实了不少。
但直到第五年上,村里已经全都吃细粮,没人吃粗粮了。
家里还是不准她吃细粮。
“你不是爱偷吃吗?接着偷吃猪食啊!”
婆母满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