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带上这么一朵,然后拎着自己做的饭来找我,逗我开心。”
纯子抬着头,眼底含着泪水,一点点诉说着过往。我没有打扰她,她靠在沙发上,接着说道:
“他甚至有点溺爱我,那个时候我在卫校,他在职高,路程有点远,尤其是冬天,东北的冬天很冷,可是他依旧每天坚持来找我,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然后在晚上回宿舍前依依不舍地和我道别……”
“然后呢?”我轻声问道。
纯子抿嘴笑了一下,只是这一下,眼泪就再次流了下来,流进了她的嘴巴里。我递给她一张纸,她轻轻擦去,抽出了一根烟。
“我……可以抽一支 吗?”
“没关系,你抽吧。”
“……算了吧,谢谢。”
她将烟放了回去,接着说道:
“没什么然后了。我的吉他是他教的,虽然他学习不行,但是音乐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我们一起唱歌,一起弹琴,然后周末去老远的地方吃正宗的烤冷面和煎饼果子,对了,他还会自己做猪肉酸菜,比我姥姥做的都好,附近的人都知道呢。”
她脸上写满了得意,这是一种认同,更是一种缅怀。
“所以,他是因为什么去和教员汇报工作了呢?”
“你这话说的倒是挺有意思,”纯子勉强笑了笑,擦去了最后一滴眼泪,“车祸,那辆破自行车终究是害了他,一只手、一只脚没了,也没钱住院治病,他家里就剩下爷爷一个人,谁也帮不了他了,包括我……所以,他留下了一封信,里面有他攒的几千块钱,跳楼自杀了。”
我难以想象她经历了怎样的撕心裂肺才能够在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仅仅是声音略微颤了颤,然后很平静地说出这些痛心的过往。可是,我没办法开口安慰她,也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
“你一定想说我对不起他吧。他死了,我就去当了婊子。虽然只做了几天,可是我还是做了。”她是笑着说的,可是却脸上却写满了痛苦。我不想她再提那些迫不得已的故事,转而问道:
“那封信,是写给你的吗?”
纯子摇了摇头,眼底通红,却再也见不到一滴眼泪:
“不知道,信上只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