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轧,冤冤相报。
这座繁华的长安城,光鲜的表面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作为一个父亲,他很了不起!”刘绰声音闷闷的,“二郎,我想去济生堂看看”
“好,我陪你去!”
济生堂是前铺后宅的格局。
药铺仍飘着淡淡的药香,可往日里排着长队求诊的病患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简陋的灵堂。
白幡低垂,一盏长明灯在孙济的灵位前静静燃烧,火光摇曳,映照着牌位上“恩师孙公讳济之灵位”几个字。
灵前没有昂贵的祭品,只有几味孙济生前最常用的草药——当归、黄芪、甘草,整齐地摆放在粗瓷碗里,像是他一生济世救人的缩影。
往来送帛金的有同行,但大多都是孙济救治过的病患。
刘绰在众多挽联中也看到了杜府和许府的。
孙济的大弟子——周平,跪在灵前,沉默地烧着纸钱。
他是孙济最早收养的孤儿,自幼跟在身边学医,如今已能独当一面。
其余几个年纪较小的弟子跪在两侧,有的低头啜泣,有的茫然地盯着灵位,似乎还不能接受师父已经离去的事实。
他们都是孙济夫妇这些年收留的孤儿,无父无母,济生堂就是他们的家。
孙济的妻子蜷缩在棺材旁,怀里抱着一件褪色的小儿襁褓,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
她衣衫头发虽干净齐整,却眼神涣散,时而痴笑,时而低泣,仿佛沉浸在一个旁人无法触及的世界里。
刘绰蹲下身,轻声唤道:“孙夫人?”
女子猛地抬头,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惊扰的野兽。
她死死盯着刘绰,突然尖声叫道:“世安!世安回来了吗?”
她猛地扑过来,枯瘦的手指抓住刘绰的衣袖,指甲几乎嵌入皮肉。
李德裕眉头一皱,下意识伸手护住刘绰,但刘绰只是轻轻摇头,任由女人拉扯。
“世安……我的世安……”女人的声音嘶哑,泪水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他们说世安死了,可我不信……他今早还说要吃糖糕……”
“绰绰,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