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北风呼啸而过。
雪花无情地拍打在江晏栖身上,她垂着眉眼,神色渐渐的,越发淡漠冷清,冷白的手指轻轻描绘着顾云斜长而深邃的斜眉,那沉而轻缓的嗓音像散在了雪风中,“顾云斜……刽子手其实是不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只是你这样一个残忍的人怎么能……怎么能为了我,甘愿死在这寒凉雪地呢!”江晏栖淡漠的瞳孔蓦然有些发颤,“你应该死在那些铁骑下,死在战场上。”
为什么这样一个满是野心、冷沉残忍的人最终却要为了她甘愿死在这方寸之地呢!
连死亡都这般没意义!
他应该死,应该死在战场上,那是他的最后一次光明正大。
江晏栖的心在颤抖。她厌恶,厌恶极了因为救她而离去的人们,好像靠近她,本身便是一种不幸。
哥哥是,潮来是,就连顾云斜也是。
她冻得发硬的双手捧起顾云斜那张苍白妖冶的面庞,他倒下的那刻,玄簪尽折,微曲的墨发已静静的铺开来。
那眉眼分明裹满了冷色冰晶,却又似点点温华漾入眉骨,带上东风柔情。殷红的唇瓣如沙华枯萎,黯淡下来,可它依然微微扬起,勾勒出千山暮雪下最后一片盛花之地。
江晏栖平静的看着地上如玉如昼的男子,周遭分明大雪倾斜,狂风怒号,可她觉得很静。静出幽,静出凉。
唯有男子平静安详的凋零于大地这刻,她终于见到了,曾经第一公子的风华。
江晏栖想着今日方在雪中见到他时的画面,他徒手便扳开了她脚上的捕兽夹,尽管他的手心已被狠狠贯穿,可这人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也只云淡风轻道:“阿翡,当我还你了……”
“阿翡,我知道你想去西离,这是百夜阁的令牌,往后拿着它去吧……”
云斜……云斜……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凉风骤然而过,江晏栖拿出身上的令牌紧紧握在手中,身体已没了知觉,只觉得无穷无尽的冷。
是谁在说,遗憾永远绵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