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意味着是有人想用江晏栖威胁他。可消息却是经过多番遮掩,两日后才传到他这的。这便说明了来人并非是想用江晏栖威胁谁,至少不是他。或许那人仅仅是冲着江晏栖来的。
顾云斜知道,顾听桉也有很多仇家。顾听桉这一路便是在刺杀中成长起来的,在大齐宫中,江晏栖被保护得太好。可如今江晏栖一人在幕安宫中,便给了那些人下手的机会。
若他们当真是想要江晏栖的命……
顾云斜不想赌,更不敢赌。
“主上,你可曾想过,你若为了念安姑娘离开,本便处于劣势的战况会如何?”风去高兴自江晏栖出现后,主上的变化,此刻却又厌恶起来。
为了一个女人,主上便要将自己蛰伏隐忍的数十年抛之脑后了吗?
若幕安城破,主上便是侥幸不死,也不可能再东山再起了。
可风去不知,顾云斜为了权势的确是蛰伏了十数年,但其实在真正得到的那刻,他却并无多少欢喜。他本以为权势便该是他此生的追求,会带来很多东西。可在得到后,似乎什么也没变,他依然是那个阴暗得人人唾弃的顾云斜,他仍然是那个心狠手辣、阴狠歹毒的顾云斜。
既然什么都没变,除了杀人取乐,权势又有何用呢?
褚恒更是以血的代价让顾云斜看清了,自己并没有那么热衷于鲜血。他那颗千锤不朽的心依旧会痛。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找顾听桉报仇,要为自己那坎坷的命运找个说法。
可如今直到江晏栖出现,这个寡淡又桀骜的女子,她的狠辣下藏着刻骨的温柔。她和他似乎像,却又完全不像。
像是另一个他,即使被迫变得阴狠歹毒,但骨中仍残存着温柔。
让人不厌恶的狠辣。
或许她比权势更有意义。
顾听桉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这所谓的“仇”又有何好报?
遇见江晏栖后,这个平和淡漠的木头美人似乎让他终于想通了很多。
“东隐之事,本君交由你。”顾云斜发髻上的玄簪透着冷亮的光泽,那往日嗜血的刃此刻敛了锋,他淡淡开口,嗓音却是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必须要回去——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