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止望着那座雕栏玉砌般的宫殿,像一座华美的囚笼,让本就冷清的人更少了几分温度。他此时想不顾一切冲进去,想见江晏栖,想问为何有一日姐姐也会在阿行面前露怯。
可如此多的激荡,最终在那把初出宫殿便染寒雪的油纸伞下化作了一片寂静。他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识人间愁滋味,只肖跟在哥哥身后便尊贵无双的小殿下了。哥哥病倒,大齐的豺狼虎豹便开始对着他张牙舞爪。
大喜无声,大悲无言也在他四面楚歌的境况下贯彻个彻底。
握紧了手中油纸伞,顾行止低头看着上面一行清婉的字迹,“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他心间一怔,清澈明亮的桃花眸却早在无声间便蓄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他旋即淡淡道:“这把油纸伞我很喜欢……姑娘身体不适,我便不多叨扰了——只望往后,我同……念安姑娘还能相见。”
语罢,少年撑开了油纸伞,安静地打在头顶。一袭白衣墨发,清然身姿在雪中漫出属于他的一番清冷卓绝。
若江晏栖此刻在此,看着这般背影,定说不出是忧还是喜——曾经清澈明亮的少年似乎正在向他们靠拢。
少年已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却到底付出了青春的桀骜与潇洒。
潮来回殿内,见朷蓝粉撒了一地,问:“姑娘要让人进来收拾吗?”
“不必了,他走了?”
“小殿下说希望往后与姑娘还能相见。”
“嗯,会的。”
潮来第一次见江晏栖眉眼带几分缱绻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姑娘先是大齐人?”
江晏栖道:“确是,潮来的桑梓又在何处呢?”
潮来迟疑了一下,“潮来是主上的暗卫,主上的家乡便是潮来的家乡——大齐。在此之前……潮来的家乡是北暮。”
江晏栖看了眼潮来,“如今幕安所在?”
“嗯。”
潮来跟着顾云斜,亲手将自己的家乡变成了水深火热的幕安。
江晏栖称量着木楉,问:“可曾后悔?”
“无法后悔,的确遗憾。”潮来一板一眼的眉眼多了两分情绪。
他想起那日顾云斜带兵攻打北暮云邻的时候,看着自家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