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道:“爹爹将桥桥卖了吧……”
“以后不要再做傻事!”男人闻言,转过头看向桥桥,凹陷的眼眶中藏着痛心,“爹是没用,但爹不需要桥桥牺牲自己。”
“幕安郊区都是这种状况吗?”江晏栖不忍地闭了闭眸,后轻声问道。
男人苦笑了一下,“比拓横村要好些,姑娘方才一路走来,可在拓横村看到年轻姑娘?”
男人呢喃着,“……都没了,都没了……”
“他们人呢?”
“浮生若梦……浮生若梦……”男人的眼里有些绝望,斑白的霜鬓流过荒芜与痛苦的深刻痕迹。
“我想我娘……”桥桥又哭了,这是一个孩子的悲恸。
飒飒的北风自窗边穿过,绕起满身寒凉,江晏栖的轻叹只能流溢于冷风中,“黑暗与黎明永远交替,黑暗过后,总会有曙光的。”
顾云斜看着四个女孩垂下的脑袋,狭长的眉眼中涟漪着北望的浩荡与连绵,似乎波澜壮阔,似乎寂静无垠。
忽的,顾云斜起身,手把上了江晏栖的轮椅,向屋内几人淡淡道:“还有要事,不多留了。”
说着,顾云斜推着江晏栖出门,江晏栖按住木轮,“等等……”
顾云斜停下脚步,江晏栖自袖中拿出了沉甸甸一袋银子,放在那破旧不堪的桌上,“这些,你拿去看病用吧。买些半荔草、白芷、杳桂……每日煎服,剩下的钱,给丫头们买几件衣裳,买些粮食,——活着,才有明天。”
男人看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忽然潸然泪下,一下跪在了地上,“姑娘,这……何德何能啊……!”
“快请起!”江晏栖连弯腰扶起男人。
“姑娘,这些钱太多了。”男人眼中有泪水,“你救了桥桥她们,如今又……”
江晏栖嗓音温和,“桥桥她们是有大气魄的,我不希望她们的羽翼被苦难禁锢,你不必有负担,能活得更好,这钱就已有所值了。”
江晏栖回首看向炕上四个脸颊冻得发红发白的女孩,她们的眼也饱含泪水,“丫头们,你们很厉害,以后长大也可以成为影响一方的人,所以不要将自己的命看得那样轻贱。”
顾云斜的情绪在这座破落的小院中,像沉寂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