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赫然浸湿了他惨白的面庞,而后是无尽的黑暗,他陷入了无法遏制的沉睡。
此次,黑暗四下,梦中再没有她。
或许顾听桉永远不会知道——就在诡云驾着马车步过离州厝路,赶往北暮时,那日,自己心尖上的人早同他擦肩而过,去往了另一条未知的前路。
——终究,厝路又称错路。
……
时光流逝数日,烛火彻底用尽,狭小的密室被黑暗充斥。无尽的黑暗数不出流年,江晏栖在此之下,唯一念起的是顾听桉。
“——桃花源记,绝处逢生。”
理智搅动着她的思绪,成千的字符在江晏栖脑中一闪而过,忽而想到那张空白纸页上的八字,她立即匍匐到了地上。
照汉关背靠连绵山脉,厝路其后更是有名的一梦岭,只是其间冻雾常拢,异花盛行,常年朦胧不见天光,实在无几人能深入山脉之中。
密室本有三道缺齿,此次进入前,本还有一道,但如今自外阖闭后,已是四壁无缺,内部再无机关。江晏栖瞬便明了,老人此一生只入过密室三次,三道缺齿,三次机会——这最后一次,锁死了她。
只是四壁既不通,上下呢?
江晏栖跪伏在地,耳垂贴着冰凉的地面,潺潺的流水声似清风吹过,极微、极细。
冬季飘雪之际,其下竟蕴藏一条暗流,江晏栖平静的眸光在黑暗下黯然,她只能跪在地上一步步摩挲出地面是否有交界板处。
冰凉刺入指尖,她打了个寒颤,终于半个时辰后她摸到了四条细微不可触的分界线,指甲钳入其中,她狠命地往上抠。
咔嗞——咔嗞——指甲的抓挠声充斥耳边,刺激着江晏栖的神经。
砰——!
一刻钟后,严丝合缝的石板被江晏栖掀翻在地,彼时,她的手已被鲜血侵染,黑暗剥夺了她的视觉,她只能轻轻将手探入洞中,有些刺骨的、冰冷的水似绸带抚过她的肌肤,伫立起一片汗毛。
深吸了一口气,江晏栖将头扎入水中,身子跪在地上,她在水中艰难地睁开眼,远处……再远处,好像有光。
哗——!
不作他想,江晏栖直接将头伸离水面,大口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