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族族长却在四处抓人准备祭祀,恐惧之下,无一人敢质疑其神权。老朽那时走得很绝啊……成了第二个‘叛族者’……”
“……呼……老朽的终点是大齐照汉关,历史却不会永远停留愚昧。”
“江家女娃啊……历史是要刻骨铭心的,文字也能入骨三分。”
“替老朽……替老朽将它们带去西离吧……老朽此六旬光阴只为打破神权桎梏。”
“赢了……我终究是赢了,伏邈……”
一辈子,他用了六十一年的时光追溯历史,够了,足够了,师父在天上看着,也该瞑目了。老人想着,只觉眼皮越发沉重。
话落,老人便再没了生息。
江晏栖伫立在原地,这座昏暗的密室静得落针可闻,烛火也不曾跳跃,只是那页面之上的文字仿若活过来了一般,赫然照射在江晏栖的心中——这是老人最后的绝唱。
而当江晏栖再翻开桌上一本厚重日记时,她的心凝了下来。
如墨挥洒的字迹有些凌乱,却字字珠玑——那是浸透了老人一生的痛仰。
“离开巫祀后,我见证了南州的兴盛,亦目睹了天下的衰亡,再历过四国鼎立,其间虽多舛,我却益清明。
在外界言,巫祀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种族,可笑的原因是,仅因它闭关锁国。怯于直视未知的世人将其展露的冰山一角,自主地构陷成了无法打败的强大,此亦为西离立足四国之根本。
可是仅迷惑狭隘的目光是不够的,种族的愚昧终会瓦解它自身的存在。
我看到了,看到了巫祀一族的灭亡,那一刻,我想拍案叫绝,骨子里的血脉却又不愿见此悲剧。
多么矛盾的思想,逼迫着我走向四方。
我知道救其愚昧,唯扩其狭隘,于是我选择了纵横时空的镜子——历史,我要将这犀利的事实展于人世,我要让这覆灭的前例成为警钟,我要把愚昧的狭隘裂为无垠!
我想,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时光只留给了我六十一年。
江家女娃,你从未道错,没有传承的历史,便是留有遗迹,亦无残温。
可这命运的齿轮扣押了我,亦未曾放过你。
我巫起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