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看,玄清楼楼主待先生的确是一片真心。
对江晏栖的问话,顾听桉不置可否,低声道:“先生方才猜到了此次解决西离商队需要借助北暮之手,如今证实了此事要经江青寒,对吗?”
江晏栖淡淡吐纳了一口气,视线放在顾听桉白玉般清绝的面庞上,她道:“倘若我插手,听桉会阻止吗?”
顾听桉没有犹豫,“不会。”
他知道江青寒如今虽成了北暮国人,但江晏栖欠他一条命。
顾听桉早为江晏栖留下了选择权,他已为浮城一事特地多布了一步,只是代价要付得多一些罢了。
听到这句毫不犹豫的回答,江晏栖的心蓦然怔了一下,清癯的身影却又像秋风落叶般,不悲不喜,“我不会插手浮城之事。”
浮城百姓因此日日惶恐,甚至直到如今,已死去几十人了。那些兴风作浪的穷凶之徒一日不除,浮城百姓便不得安宁,重者还会危害其他城州。如今大齐,不可再经历动乱。
江晏栖见惯死亡,也亲手葬送过人命,却并不想随意决定旁人生死。她欠了江青寒,可以用她的命来还,但绝不能用大齐百姓的命来偿还。
即便混浊成为世间常态,也总需清白——这是她始终的坚守。
江晏栖若是插手,或者拿到了药材送去北暮,北暮那边便不会解决浮城商队;江晏栖若不插手,北暮与西离相隔最远,且时间紧迫,他们便只能通过招惹西离商队,拿到药材。
目前江晏栖还想到一种解法,那便是利用东隐,可此事须得看大齐对东隐的态度。若是两国当真是打算表面交好,理智告诉她只能选择无所为,即便哥哥会因此怨她。
顾听桉看着此般萧瑟冷清的江晏栖,却是不知笑还是哭——便是执念如此的私情也终究无法动摇先生的理性,“先生,决定了吗?”
江晏栖手间的灰烬渐渐洒了一地,她淡淡道:“君上是大齐的君,不必为难。”
凉风掠过,残叶凝霜。顾听桉轻轻携过江晏栖的手,眉眼温凉,“那两样药材并非能救温瑜之药。便是没有它们,浮城一事解决,纪老也会救下温瑜。”
“原是君上之计。”江晏栖闻言明了,也未曾怨怼他方才有所隐瞒。北暮是敌国,不论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