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栖倚着杆栏,平静的柳叶眸遥看着那凋敝的万物。
有时她享受孤独,有时她又害怕孤独。
当听到这清沉浅淡的嗓音,江晏栖下意识不是被吓到,反是侧头按着他的话做了一遍。那清疏的面庞迎着顾听桉身后的寒阳,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月下雪飞絮,若枝上略添花,清韵悠扬。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华羞,捧金瓯,那漾着笑意的弯月眉转瞬便迷了顾听桉的眼。
江晏栖清浅的面庞有了波动,看来习惯和依赖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微微挑眉看向他,她笑道:“听听上哪儿看的理儿?——可以呼吸的。”
顾听桉听后失笑,道:“我瞧着先生可是看出玩笑了,却还得逗弄我一番。”
说着,顾听桉将手间的红绳线头塞进江晏栖手心,抬手牵了牵那线,眉间漾开柔色,“先生,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
秋意晚,风色厉,叶声干。
马车驶入郊外后,顾听桉温凉的掌心便覆住了江晏栖的双眸,他能感受到有“小刷子”轻抚过他掌心,另一只手握紧住身旁人的手。
他不再言语,江晏栖也不问,只静静牵着他的手,随时光流逝,安然地随着他的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顾听桉不感疲倦,江晏栖也不觉恼怒,只是途中顾听桉径直将江晏栖抱了起来。
没了遮蔽,江晏栖睁眼,却发现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她能感受到黑暗中抱着她的人在快速向上移动,不时晃荡。
可在这一片漆黑下,江晏栖的心却很宁静。
前路几甚黑暗,可身旁之人便是她能直视荆棘的双目。
在终于见到一缕天光时,江晏栖愣住了。身旁人微微喘着粗气,却在竭力抑制,只默默地看着她,眉带淡笑。
远处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带岫凝全碧,障霞隐半红。仿佛分初月,飘飖度晓风。
她的脚下便是上京最巉峻之地——胤钟塔。
此刻,她能俯瞰整座古老的皇城,仿千年历史忽漫游于前。
眼下是芸芸众生,抬眉是风卷日月。
苍然天底色,云湿烟霏霏。冷风冽冽地刮过江晏栖的青丝,那根古朴的桃木簪尾尖染着朱红,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