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的人的桃花眸中古海波澜,“先生,也会开心我在身旁吗?”
男子的话似乎风轻云淡,江晏栖却听出了里面重如千钧的意思。
正如那日的四十五本古籍,一年光阴量度的究竟是什么?
是她不能承受的厚爱。
她沉吟了一会,却是淡淡道:“晏栖庆幸大齐有君上。”
顾听桉一直知道,眼前披荆斩棘,平静如水的女子唯独面对感情是怯懦的。她害怕拥有,更害怕失去。
“先生。”顾听桉看着女子很久,这是一轮注定灼耀千古的明月。此时,他青丝如瀑,身姿如月,一字一句是信徒般的虔诚,“——我心悦你。”
四字一落,望江楼上似起微风,不染寒丝。江晏栖平静的柳眸下是有些慌乱的涟漪。她微吸了两口气,转瞬便平静如初。
男子的桃花眸总是太缱绻,太浩瀚,能装得下天下的百姓,亦能只装得一个她。
江晏栖微微侧眸,眉眼低垂下来。她本以为自己会依旧平淡如水,可看着眼前白衣君主虔诚深邃的桃花眸,她的心中竟也微掀缕缕涟漪。
“刀在身侧,唯理性可控。”忽的,耳畔,父亲的话深沉而平静,让女子的平静再次占据上风。
“后宫本是埋骨地。”江晏栖的身影向来清癯,总也如怀冰雪,“君上,晏栖这一生注定要流离天下,不会有栖息之所。”
“今日江南的花灯很美。晏栖会记住大齐四地的每一次枯木生花的盛况。”江晏栖远望着那远流的花灯,相撞又相行渐远。
先生的心中装了一个寒月。总是满怀凄清与平静,皎洁而无瑕,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孤独入骨。顾听桉不喜欢看垂眉的先生,那是一种青山凋零的荒芜,让他心涩,“先生,孤独的人岂能与民同乐?”
“高处不胜寒啊……君上。”女子冷清平静的嗓音永远带着一抹云淡风轻,散于无物。
话落,女子转身欲下这座高楼。
顾听桉看着江晏栖清瘦的背影,低头呢喃,高处不胜寒……先生的心被江悬存放在了雪原的高处。
后宫不是栖息所,但大齐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先生的流离天下,要的无非是天下大齐。
他有一万种方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