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驱动器微微发烫,被我渡从腰间取了下来,坠入雪中,冒出丝丝蒸汽。
他像只小熊,一屁股坐进雪地里,埋着头,双手插进雪堆,用力地将松散的雪聚拢成小小的雪球。
“你……会堆雪人吗?”
明明前一秒还在战斗,可短暂的交锋过后,气氛反倒像是缓和了很多。
七海晶拿走了剑鱼起源石板,选择为了哥哥的性命,继续留在圣纹协会,选择成为他的敌人。
自己可以捏碎那块石板,可以瞬间将那个女孩的脑袋拍成肉泥。
就像从前那样,一如既往地沉侵在那个悠久的醉梦里,像是冒着滚滚黑烟的压路机,碾碎阻拦自己的一切。
可那又怎样呢……
他忽然明白了再见布灵顿时,那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着暴徒胡乱挥舞刀剑的神父,带着怜悯。
暴走的压路机粉碎一切之后,回过头,看到的也只会剩下一片荒芜的平原。
这样的自己……太过悲哀了。
七海晶多半也是这样觉得,陪着孩子似的我渡缓缓蹲下身,擦了擦鼻血,堆起雪人。
“你留手了。”虽然被胖揍了一顿,但好赖七海晶还是分得清的,也不恼。
以鸣神我渡的性格,换个骑士可能这会脑浆都得糊一地,被揍成熊猫头倒还算好的了。
鸣神我渡只是孩子似的堆着雪人。
他记得鸣神高寺教过自己的方法,把手里的雪球沿着松散的雪地滚过,活面团似的越滚越大。
一个雪人很快垒好,歪斜着立在两人之间,只是没有五官。
七海晶扯掉了两颗风衣衣袖的扣子,当做眼睛,按在了雪人的脸颊处,还恰到好处地划出一道笑脸。
漆黑的衣扣眼睛倒映着阴沉的天色,而鸣神我渡只是呆呆盯着雪人的轮廓。
以前,鸣神高寺做过来这儿旅游的计划,那是在起源山脉现世前一个月,老家伙兴致勃勃地拿着旅游宣传书,打算带着我渡,等着那个永远不会到来的七月。
“仁那么在乎他的爷爷,你也一样,想要救下家人。”
“我不明白……”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那么低沉,像是做错了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