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特克微微叹气。
坎达斯在颤抖,像是卑微的奴仆臣服于主人的脚边,并不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靠近了……
而是……整座城,名为坎达斯的一切,被某个巨大的东西扛举了起来,对着即将死去的太阳,高高举起。
从一开始,坎达斯就建立在这样的怪物之上,如同在恶龙的鳞片间安身的候鸟,恶龙一直沉睡着,但当它苏醒,鸟巢会瞬间被龙鳞的高温化为灰烬……
像是古玛雅人在杀死祭品献祭太阳神时,会挖出祭品的心脏,在祭坛的顶端对着太阳高高举起那颗还带着余温,尚未停止跳动的心脏,任由祭品的血顺着祭坛流入大地。
坎达斯……就是那个祭品。
坎达斯的血会一同流入大地,lethe明明塑造了人类,让他们从空白之中有了500年的历史,如此漫长的等待,就算是家畜,也总该要有宰杀的理由……
坎达斯是祭品,那么心脏是什么?是什么楔子触怒了这位至高的神与恶鬼,是什么告知了收获的季节已经来临……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带着无奈……
果然啊……虚假的存在,虚假的历史,在那样湮灭世界的伟力面前,人类所有的挣扎都只是神面前马戏团小丑般滑稽的戏码。
坎达斯已经离开了地面,温度在迅速降低,浅浅的冰晶已经覆盖了黑塔这座最高建筑的顶端。
能举起坎达斯的巨物,会是几百米、几千米?他并不清楚,至少力量上大概是能把坎达斯像个皮球那样抡上五六圈,然后啪一声西瓜般在地上砸的稀碎。
就算脱离这里,在地上等待他们的恐怕也只会是数不胜数的forsaken,像涌动的群蛇一样将他们吞没。
天空晴朗,坎达斯距离夕阳越来越近,好像那昏黄的,即将死去的太阳,已经预示了某种必然的结局……
浑浊的视线并不是白内障看不清,只是因为某个东西降临了,“他”一旦降临,就像是葬礼上的无声的哀乐,留给整个世界的就只剩下浑浊……
“别管其它人了,带上所有石板……”
“躲起来……”
“还有……”尤特克神情一冷。
“把地牢里那家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