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扣住紫砂壶盖,青筋暴起如盘虬的老树根。
王老爷子重重将茶盏掼在梨木托盘上,瓷与木相撞的闷响惊得窗外雨燕扑棱棱掠过:
“郭省长日理万机,怎有空来听老头子抱怨?”蒸腾的水汽裹着陈茶的苦涩漫过两人之间,他拈起茶夹慢条斯理地拨弄杯沿,却将茶夹捏得吱呀作响。
“王老。大事不妙啊!凤凰岭加油站爆炸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徐雨萌还下令让省公安厅抓了王阳,她刚刚更是约我去了他的办公室,聊起了十年前河东省政府同河东石油的那份协议!”
王老爷子捏着茶夹的手猛地僵住,半悬在盏口的西湖龙井簌簌落回茶荷,仿佛被惊散的寒鸦。浑浊的眼珠陡然凸起,松弛的眼睑下,干涸的眼眶泛起血丝,宛如暴雨前翻涌的铅云。他凝滞的指尖松开茶夹,金属物件坠落在檀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惊得鎏金茶海泛起细密涟漪。
“十年前的协议”老人喉间发出沙哑的气音,布满老年斑的手背剧烈颤抖,壶嘴悬垂的沸水在半空凝成断续的珠链。他盯着案头晕染的“厚德载物”残字,忽然一把掀翻手边茶盏,碎瓷与茶汤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暗红的溪流:
“徐雨萌这是要掘王家的根!当年那份协议那份协议”
剧烈的咳嗽打断话语,他抓着紫檀木椅背的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雕花纹路都嵌进皮肉里。
徐雨萌竟然开始打加油站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