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风从佛像底座暗格中取出半块凤印,金玉镶边的印体上,慈懿二字仍清晰可辨,而断裂处却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他取出早已备好的玄铁匣,将凤印放入其中,又以七叶莲汁浸过的丝绳缠绕三圈——此绳遇毒则断,可防途中被人调换。
“回宫。”萧谨言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说完,他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五人改扮成送殡的孝子贤孙,沉香木匣外罩上先妣灵位的白布,趁着夜色离开峨眉。
山路崎岖,欧阳勋的铁骨扇始终未离木匣三寸;江子安的罗盘指针一直指向匣中凤印;赵怀义沿路撒下特制的七叶莲粉——若有人跟踪,踏之即现蓝光。
行至嘉陵江畔,一艘乌篷船悄然靠岸。船头老叟低声道:风急浪高。
萧谨言按剑回应:凤归巢。
原来老叟是他们刚来时就安排好在此等候的。
入宫那日,皇帝独坐暖阁,面前摆着那方沉香木匣。
母后……帝王指尖刚触及匣面,突然闷哼一声缩回手——只见他指腹赫然浮现出与老尼相同的七叶莲纹,正泛出幽蓝光芒。
萧谨言猛地拔剑指向御前侍卫:护驾!这匣子被人下了……
话音未落,皇帝却抬手制止。他缓缓展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半枚七叶莲干花——与萧谨腾大婚时,宇文琼亲手系在合卺杯上的一模一样。
无妨。帝王竟露出一丝笑意,这毒,朕等了二十年。
御书房内,独孤帝轻轻抚摸着那本《山海经》的封皮,指尖在烫金文字上流连。
登基十多年,他仍不习惯这间先帝曾经日日批阅奏折的房间。
檀木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几乎每一本都被朱笔批注过——不是他的字迹,而是右丞相柳世安的。
陛下,柳相求见。太监总管王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独孤帝的手指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瞬即逝。宣。
门被推开,柳世安一袭紫袍缓步而入,虽已年过五旬,却腰背挺直,步履稳健。
他行礼的姿态恭敬中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仪,仿佛他才是这皇宫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