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简单单的躺在上面。听到声响,他睁开那双蒙尘的眼睛,愈发雪亮,盯着田尘。
“叫爷爷。”小爸笑着说。
田尘不知道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是否知晓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是欢迎还是嫌弃。
“帮我把床摇起来。”老人说。
小爸走到床后把摇杆摇了摇,病床升起,老人直起身子朝着田尘招手。
“过来。”
田尘乖乖走过去。
那双眼睛像是审视,透着欢喜。
“爷爷。”田尘说。
“诶。”
老人笑了,脸上的皱纹好像都舒展开了。
长辈与子辈的血缘关系,是一条密不可分的儒家传统文化底线。但病房里的三个人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血缘关系。
“多大啦?”
“十六。”
“读高中了吧?”
“嗯,高二了。”
一问一答,就像长辈关心小孩,实际也是。
医院里很安静,十七楼的高度都不能俯瞰整个城市,田尘和小爸坐在老人旁边。
“你回去吧。”小爸说。
“爷爷再见。”
田尘在病房门口朝他们挥了挥手。
晚上的温度好像不是那么热了,没有月光的夜晚里,树叶好像是一片黑色的幕布遮住了泛白的天空,没有光亮透出来也没有光可以穿过去。
田尘抹了抹鼻子,突然有点酸。
就算他知道他们没有任何血缘,甚至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穿过一个小窄巷,前面有一大片的梧桐林,被夜风吹散的梧桐絮弄得鼻子很不舒服。
他捂着口鼻快速穿过梧桐道回家。
安腾刚洗完澡出来,准备继续捣鼓他的错题。手机里田尘发了条消息过来,是张图片。
溪流:你下课之前不是问那道题怎么做的吗,我写了点思路,你看看。【图片】
安腾会心一笑,点开图片仔细看起来。
“爸,爷爷得什么病了?”田尘问。
“结石。”
“哦。”
田尘躺在床上又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