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仔细一想,叔叔一直说的是见妈妈,不是回家。现在他见到了,在法庭的被告席上。
被帽檐遮住的阳光直直的照射在后院的蒲公英上,泛白的花朵随着微风摇曳。每有一颗蒲公英被吹散,它的种子顺着风走遍世界,却永远不会停留在原地。吹散蒲公英背离家乡的每一条路,都是去远方的路。
夜晚,整个福利院一改了往日的清净,灯火长夜,耿耿星河难眠。
“白露姐,江飞哥他没事吧……”安静宁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他才七岁,还是个小孩子的年龄,害怕离别,害怕人事。
“夏天守着他的。”福白露说。
尽管安静宁眼里满是泪光和害怕,在漫漫长夜里,存在无尽的思念。他都要一一去明白的。
医院的病房开着空调,在炎炎夏夜里却并不是阴凉的好去处。
蓝色的窗帘遮住了城市的繁华,福夏天推着轮椅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映入眼眸的是灯火辉煌的城镇,大街上闪着耀眼的光辉,各处高楼林立,金碧辉煌。
福江飞醒着,问福夏天,“还没睡啊。”
“我怕我一睡,就见不到你了。”冯夏天坐在轮椅上看着徐江飞,两人深情凝望着对方。病房里的那股味道混合着透过玻璃窗的城市的金钱味。徐江飞手臂上有滞留针,望一眼都觉得疼。
“哪有这么容易就没了。”徐江飞看得很开,医生之前说他可能活不到十五岁,但是他活过了,甚至多活了一年。过了十五岁生日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上帝给予他的恩惠。
他的命运就好像是一株蒲公英,在他的家庭里没有父母兄弟,他记事起就在福利院,在这个福利院,在那个福利院。
第一个福利院的院长说他是在江边捡来的,又希望以后飞黄腾达,所以叫江飞。
第二个福利院,他检查出来先天性心脏病,他觉得对不起给他取这个名字的人,他可能活不到以后了。
第三个福利院,他长大了,去上了学,在周边都是正常人的日子里,提心吊胆。
第四个福利院,他改了名字,把徐姓改成了福姓。
寒来暑往,朝来夕去。
他认识了冯夏天。
他那宛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