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气氛瞬间凝固。柳林缓缓起身,魔气顺着靴底漫出,将地面的积雪蒸腾成白雾:来得正好。他转头看向柳修罗,金瞳中闪过赞许,去点兵吧,让本王看看,你这侍卫统领当得如何。
雪越下越大,柳修罗披挂整齐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四州刺史对视一眼,冯戈培悄悄握紧腰间虎符,李丰摩挲着剑柄上的符文,胡统勋和曾德禄则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这场关于权力与信任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议事大厅穹顶垂落的冰棱折射着冷光,烛火在呼啸的北风中摇曳不定,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绘满北疆山河的巨幅壁画上。柳林斜倚着鎏金王座,十二道金黑光翼慵懒地舒展着,偶尔轻颤震落肩头积雪,金瞳似笑非笑地扫过阶下四人:南疆蛊师犯境,青崖关告急。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却让空气骤然凝重,四卿说说,这仗该怎么打?
冯戈培捻着花白胡须的手指微顿,余光不着痕迹地瞥向廊下。柳修罗身披玄甲,腰间珊瑚珠链在暗影中若隐若现,异色双瞳平静地注视着议事厅中央的沙盘——那里青崖关的位置,正插着代表敌军的赤色令旗。老刺史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上前半步躬身行礼,貂裘官帽上的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王爷说笑了,不过是群跳梁小丑。他刻意拖长尾音,眼角余光再次扫过柳修罗,北疆铁骑踏过之处,管他什么白蛊黑蛊,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并州刺史李丰按捺不住,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符文剑,剑身寒光映得他面色如霜:末将愿领三千玄甲军,定将那些南疆杂碎的狗头挂在青崖关城头!他的目光越过冯戈培,直直落在柳林身上,却在触及柳修罗的身影时,剑尖不自觉地微颤——少年周身流转的混沌气息,竟与沙盘上赤旗隐隐共鸣。
胡统勋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突然发出一阵爽朗大笑:李将军莫急。他摇着绘满云纹的折扇,扇面遮挡住眼底算计的光芒,依在下看,这倒不失为一场练兵的好机会。折扇啪地合拢,重重敲在沙盘边缘,听说新晋的侍卫统领年少有为,王爷何不让年轻人露露脸?
此言一出,厅内骤然寂静。曾德禄低头摩挲着手中刻满咒文的令牌,喉结滚动却未发一言。柳修罗感觉珊瑚珠链突然发烫,抬头迎上柳林意味深长的目光,金瞳中翻涌的魔气似在无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