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渊感觉后颈发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墙壁盯着自己。他想起出发前刺史那句\"见机行事\",此刻只觉得讽刺。陈玄策望着柳林身后墙上若隐若现的狼形阴影,那影子正随着对方的呼吸张牙舞爪,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北部四洲同气连枝?\"柳林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书架上的典籍纷纷掉落。他弯腰拾起一本染血的兵书,书页间滑落半枚带肉的指甲,\"公孙硕遵旨讨逆,你们却按兵不动。\"他将兵书狠狠砸在地上,惊起一团血雾,\"是想学那些世家,在乱世里割据称王?\"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泛起幽蓝符文,锁链虚影从青砖缝隙中钻出,缠住两人脚踝。陈玄策和陆文渊踉跄着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碎裂的茶盏瓷片上,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砖。柳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袖中狼头刺绣在血雾中若隐若现,宛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我们没有\"陈玄策的声音像是被掐住喉咙般沙哑,膝盖下的碎瓷片刺痛传来,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惊惶。陆文渊死死盯着柳林腰间若隐若现的狼头玉佩,那玉色竟随着对方的呼吸明暗变幻。
柳林随意挥了挥手,方才如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势骤然消散。书房里的血腥味淡了,唯有案头未干的墨迹仍在诡异地蠕动,化作细小的狼形图案。\"圣旨是今天早上刚下达的。\"他重新坐回太师椅,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扶手,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某种野兽的心跳,\"你们不知道也正常。现在正式通知你们哈。\"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在两人耳中炸响惊雷。陈玄策望着柳林端起残茶轻抿的模样,那沾着点心碎屑的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方才的威压只是一场玩笑。陆文渊只觉后颈冷汗顺着脊椎滑下,先前设想过的无数种惨烈结局,此刻都成了荒谬的笑话——他们竟被这般随意地戏耍。
屈辱感如潮水般漫过心头。陈玄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刺破掌心,却在抬头时撞见柳林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目光如同实质,穿透他的皮囊,将心底的算计与恐惧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有了陛下的旨意,\"柳林放下茶盏,瓷底与桌面碰撞的脆响惊得两人浑身一颤,\"那就请你们二位回去告诉你们两位刺史。\"他起身走向窗边,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