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内,羊皮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将北疆舆图上的迷雾区域染成诡异的青灰色。
柳林的指尖死死按在那片模糊的墨迹上,指甲几乎要将羊皮纸戳出破洞。窗外传来戍卒换岗的梆子声,三长两短的节奏混着风雪,像极了某种古老而不祥的咒语。
“原来如此”
柳林凝视着地图上北疆的迷雾区域,终于明白为何那片土地上,为什么会变成那般模样?只要有生灵进入。那个地方就会出现无数和这个生灵一模一样的东西。
柳林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呢喃。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军报,那些从雾中走出的“伪人”,连说话的语气、佩剑的习惯都与失踪的将士分毫不差。
当时他只当是妖术作祟,此刻却惊觉,这竟是开智神器失败的残次品,这残次品应该是什么样,是不是无数扭曲的血肉在浓雾中堆叠,贪婪地模仿着活人最细微的特征。
司马越望着对方骤然苍白的脸色,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
“柳大人可知,这北疆的祸根,或许还不止于此?”他猛地掀开锦袍,露出腰间缠着的陈旧帛书,“您可听过前朝末年,汉帝遣女子和亲妖族,诞下奇形怪状的蛮族?”
柳林浑身一震,手中的青铜酒樽险些跌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他在书房怒斥汉朝皇帝昏聩时,案头的烛火曾将“和亲”二字的奏折照得通红。此刻回想,那些措辞激烈的谏言,竟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当时我痛斥此举荒唐!”柳林咬牙道,指节在酒樽上捏出青白痕迹。窗外的风雪突然变得狂暴,冰棱撞击窗棂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个秘密而震颤。
太子却缓缓摇头,玄色锦袍下的身影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森:
“前朝皇帝虽昏,却尚存骨气。大汉天下纵是气数将尽,也不至于行此自毁长城之事。”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忠勇”匾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真正没骨气的是我们司马氏。”
柳林的瞳孔猛地收缩,酒樽“当啷”一声砸在案几上。鎏金兽首烛台剧烈摇晃,烛泪顺着狰狞的兽面蜿蜒而下,在舆图上晕开暗红的痕迹。“蛮族从何而来?”他的声音像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难道说”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