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趁着四下无熟人的机会找黄逸梵聊聊心中的苦闷,黄逸梵是独立女性的典范,年纪大且有丰富的情史,或许能解开她心中的烦闷与困惑,没想到黄逸梵不在,反而是今夜应该很忙的冼耀文在这里。
聊完院子,冼耀文不好再找个没营养的话题尬聊,谢景兰是客人的事实不容改变,可以不过度热情,却不好置之不理。
“谢女士,我听月玉说你在学习现代舞?”
谢景兰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看向冼耀文,说道:“是的,我在美国中心学习现代舞。”
“打算从事舞蹈方面的工作?”
“有可能。”
“我有一位同事是钱塘人,听你口音和她不太像。”
谢景兰笑道:“我是贵阳人,在贵阳出生,小时候生活在汉口,八岁那年跟着父母举家迁居上海,因家母不适应上海的喧嚣,家父便在西湖边上的葛岭购地造宅,我在杭州读了几年书,却一直学不好杭州话。”
“原来这样,难怪我听不准谢女士的口音。谢女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冼先生请问。”
“你觉得我家月玉有绘画天赋吗?”
“冼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哦,是这样的,月玉对绘画的热情很高,我呢,不懂绘画,却是知道成为画家需要天赋,假如月玉有天赋,一些夸赞话我可以放开胆子说,增强她的自信心,假如她的天赋一般,我好悠着点,免得将来她太过失落。”
闻言,谢景兰略有一丝嫉妒,来到巴黎后,她渐渐失去自我,成了赵无极的附庸、贤内助,所作所为都是围绕赵无极成为知名画家展开,她快忘记自己也有理想抱负。
“冼先生支持周小姐学习绘画?”
“成为画家是月玉的梦想,我当然要支持。”
“因为是周小姐的梦想,冼先生就支持?”谢景兰不可思议道。
冼耀文理所当然道:“正是如此。”
“冼先生一直生活在海外?”
“不,我一直生活在乡下,这两年才出门。”
“你,你的……”谢景兰欲言又止。
“我只有阿妈。”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