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子弹来取得他的信任。
如今时机到了,动起手来也是丝毫不心软。
找了十几个人来对付他一人,倒也是看得起他。
要不是多年舔刀口攒下的本能,恐怕这会儿早就已经没命了。
不过,他如今这副样子,离死也差不远了。
事发突然,他也是临时出门,手下的人没接到通知,估计等他们察觉,就只能找到他的尸体了。
霍惊潮讽刺地笑笑,合眼不做挣扎。
细碎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脚步虚浮,软绵无力,还带着丝犹豫不决的拖沓。
应该不是他那好弟弟派来的人。
估计是个胆大不要命的。
这片区乱得很,虽也有管控,但像今日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有恰巧经过的,若是胆子够大运气又好,总能从尸体身上摸出不少钱来,至少也够白白吃上好几顿了。
但若是运气不好,又碰上些个脾气差的,也就只能自认倒霉,赔上一命了。
听这脚步,应是刚刚匆匆离开的那人。
她去而复返,必是料定了他没有还手的力气,想来发一笔横财。
算她好运。
霍惊潮紧闭眸子,忍受着快速失血带来的强烈的眩晕感,没力气再去管她。
脚步声却跨过几个尸体慢慢靠近,而后停在了他身前不远处,小声询问道:“霍家主?”
霍惊潮皱着眉头勉强重新睁开眼。
夜晚的光线不算好,沈疏晚回来前还特地用泥抹了一把脸,厚重的刘海又将脸遮住了大半,让他不太能看清她的容貌。
藏头露尾之辈,他一向不喜,因而也不愿回应。
过久的沉默,让独自生活为了降低存在感而习惯了低头示人的沈疏晚不得不抬头看他。
一抬头,就露出了藏在刘海后面的那双眼。
澄透干净,带着难得一见的鲜活和坚韧,让他有些晃神,还有丝熟悉。
他一顿,拜好记性所赐倒是很快就想起了她:“是你。”
海市港口那只虎口脱险的兔子。
沈疏晚愣住了,眼神里带着迷茫:“嗯?我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