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没能及时离开。
海禁的消息来得突然。
传开的时候,沈疏晚还在一家餐馆的后厨埋头洗碗,只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交谈的声音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不过,她可没闲功夫管这些。
按老板娘的说法,洗一下午的碗给5铜钱。(按一银元≈1400铜钱算)
但是砸碎一个碗,要扣2钱。
她今天已经砸碎两个碗了,不能再搞砸了。
以前在家,有爹娘舅舅姐姐哄着。
虽也在书本上看到过几句世道艰难,偶尔在路上窥见过几眼凡人辛苦,但她总觉着凭借着她的所学,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真进到了底层,才惊觉之前所思所想不过是纸上谈兵。
且不说上学的时候其实只顾着玩乐,作业都是随便应付应付的,没毕业也没文凭。
只说她外乡黑户的身份,那些轻松点的活就根本轮不到她。
她也想过靠卖画谋生,毕竟在娘口中,她于画画一道上还是颇有些天赋的。
不过她这天赋的“兑现”能力还是差点,没人看得上,更何况手头剩下的钱连她学画时用的颜料的零头都不够。
至于其他,她也没个门路。
就连洗碗这份工作,还是这餐馆的老板娘,看她可怜才给她的。
见她一连砸了两个碗,老板娘已经后悔得不行了。
估计这碗要是再砸了,前面全都白洗不说,还得倒贴补上。
沈疏晚默默叹了口气,浅浅伸展了下僵硬得不行的背,却意外跟嗑着瓜子监工的老板娘对上了视线,忙赔笑着继续埋头苦干。
直到服务员小张又托着一摞脏碗进来,也顺便将她从外面听来的消息一同带到了后厨,沈疏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啪嗒——”
这最后一个碗,到底还是没保住,砸在地上又是一声脆响,碎片四散开来。
“禁海?”沈疏晚却没法再思考其他,拉着小张的胳膊追问, “你刚刚说的禁海?真禁了?要禁多久?”
小张皱着眉将她湿漉漉的手拨弄开:“当然是真的,谁拿这开玩笑,至于多久,谁知道呢,少说也得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