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斯说话的声音。低沉但足够清晰,粗粝又不粗野,如同金铁碰撞交击,又如同齿轮顺滑咬合。他无法形容这种感受,但当他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他便非常确信——如同确信眼前的那个空有“费鲁斯·马努斯”一成相似度的亵渎造物并不是成功的作品那般确信,那确实是第十原体的声音。
不是对声纹信号的粗劣模仿,不是对过去语音记录的剪裁拼接。那就是费鲁斯·马努斯本人在说话。
摩洛克卫队在无言中放低了武器。这或许也是一件足够令人感到惊讶的事情,但法比乌斯实在没有注意力能被分配在这点小事上了。他在惊愕与茫然之中看向那个在最开始时就被判定为废品的机械造物,不能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可是,大人。我们应该杀了他。”一位摩洛克终结者提出了如此的质疑,而那钢铁造像以超出常人想象的灵活姿态低下了头,做出了回应:
“我当然清楚,但这没有意义。”造像面部的金属与机械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移动着,精妙地模拟着费鲁斯·马努斯本人的表情。法比乌斯意识到,在它动起来、有了神态之后,它与真正的钢铁之手原体的相似度在陡然间飙升了起来。
无怪乎那些试图把机油塞进自己脑子里的庸人会认为这是一次成功的尝试。法比乌斯在群敌环伺之间依然能够这么想。而那机械造物在这期间仍在说话:
“我知道他。法比乌斯·拜耳。”费鲁斯的声音如此说,“他是帝皇之子军团最初的一批幸存者之一,在一万年前,我就已经知晓了他作为军团首席药剂师的姓名,在此后的一万年间,我也对他罄竹难书的‘丰功伟绩’有所耳闻。我知道他原本是什么,现在又变成了什么,因此我能说,在此时此地杀死他是没有用的。即便他在我们的舰船上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将他杀死也远称不上一种合格的报复。就算我们在此将他挫骨扬灰,也不过是毁掉了一具可被替换的肉体。‘法比乌斯·拜耳’之名在今后依旧会回荡在银河群星当中,帝国诸多背叛者们所造成的其中一个梦魇并不会因此消失。”
“的确。”法比乌斯略带惊讶,但依旧坦然承认。
他在银河各处都藏有作为自己备份的克隆体,如果他的一个身体被毁,他的记忆与意识就会通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