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小时的清理过程中，帝国方从混沌舰船中清理出了四万八千二百零九具大概可能是属于午夜领主阿斯塔特的尸体。他们不得不在报告中使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形容的原因是，这些尸体绝大多数都已经在动力甲中变成一团碎肉了——简单的环境勘测和尸检可以得出，他们在被这样“切碎”的同时，还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这四万八千多具尸体中，仍有一万两千左右的数量勉强保持了完整的人形。虽说他们显然也遭遇了类似的惨无人道的折磨，经历过皮肉被一寸寸从骨骼上剥离的伤害，但，冷酷些说，单就伤势而论，这或许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甚至令他们奄奄一息，但理应不至于真正杀死一个经历过改造的阿斯塔特战士。
“她在休养。”基里曼本能地回了一句，然后又想起来他最开始的目的：“但是你哪都别想去，就给我待在狮鬃号里！我会另外派遣可信的——”
审判给他们造成的物理伤害理应还杀不了他们，真正杀死他们的，是在长时间极度紧绷着神经后的骤然放松。拥有强健身体素质和两颗心脏的阿斯塔特会死于心衰，这或许可以入围银河中最荒谬的笑话的排行榜了——如果有这种东西的话。
这种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的行为令基里曼一时气结。他因此卡了一瞬间，故而没能阻止科兹下一句话的出口：“藤丸立香呢？我有事要找她。”
“——然后白白送掉他们的命吗？不管你要派来谁或者什么？”科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你关不住我，罗伯特。我以为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已经足以令你认知到这一点了。”
通讯影像中的科兹身上沾染了少许的血与污物，显得苍白，忧郁，愤世嫉俗，神经质，与短短一天多一点之前，基里曼在狮鬃号的议事厅中见到的那个干干净净，怡然自得，在藤丸立香身边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词的叛变原体近乎判若两人。
“难道你认为我费力联系你，是为了听你这样自夸吗？！”
罗伯特·基里曼额上青筋毕现，面色涨红地朝着设备大吼。他的确因为对方伪造了他的印鉴，私发命令等这一系列事情气得七窍生烟，近乎失去理智，但原体级政治家的敏锐度也令他在同时注意到了，现在的康拉德·科兹表现得与他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