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专注地望着李三娘,目光中满是兄长的关切与心疼。
李三娘放下信件,紧绷的心终于彻底放松。她想起在秦渡镇与东齐骑兵厮杀时,心中最牵挂的便是马家安危;想起逃亡路上,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都在担忧家人是否也在战火中煎熬。如今,虽然信件未提家人,但这确凿的军情密信,反而让她更相信兄长的能力和马家堡的稳固。
李三娘的指尖反复摩挲着信笺上马家堡的落款印记,火漆封印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确认是兄长的笔迹后,她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方才在秦渡镇被东齐骑兵追杀的心悸,在这一刻稍稍平息。她将信件轻轻放在案几上,抬眼望向端坐在虎皮椅上的李星群,营帐内摇曳的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你到底是谁?” 李三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目光紧紧盯着李星群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记忆突然闪回纳福客栈,那个总系着油渍围裙、操着五台口音揉面的厨子,与眼前身着玄甲、气场沉稳的将领,实在难以重叠。
李星群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入喉,他放下杯子,目光扫过营帐内悬挂的军事舆图,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之前不过是五台县的小小知县,如今忝为永兴军路招抚使。” 他顿了顿,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整个永兴军路的军务,皆归我节制。”
白飞站在一旁,手不自觉地握紧腰间剑柄。他想起李助麾下纪律森严的重骑兵,那些在夜色中泛着冷光的精钢甲胄,此刻再看李星群身后堆积的兵书战策,终于明白这支军队的强大并非偶然。
李三娘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纳福客栈里,那个会偷偷多给她留半屉包子的厨子,那个总被客人调侃菜咸了的憨厚男人,和眼前掌握一方军政大权的招抚使,这身份的巨大转变,让她一时难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