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时出现在桥头。
钱新荣看着那个穿藏青中山装的身影踏上石阶,缓缓举起手枪。
二十米外,目标正低头点烟,火光映亮他耳后的黑痣——与档案照片分毫不差。
“砰!”
手枪的闷响被打雷声完美掩盖。
闪电之下,目标身形晃了晃,栽进河里,溅起的水花很快被雨点击碎。
钱新荣转身撤离时,发现两个黑衣壮汉正逆着人流朝裁云巷奔来。
给他的情报竟然有误。
钱新荣没有料到对方还有人手预备着,在撤离的过程中和对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好在他预案做的仔细,暂时甩掉了追兵。
他低着头走在幽深的巷子中,却不小心撞翻一柄竹骨油纸伞。
青瓷般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戴圆框眼镜的姑娘踉跄后退,跌落的和田玉镯在青石板上弹跳着,被钱新荣飞身抄住时,镯身已经多了道蛛网状的裂痕。
“对不住!”钱新荣用刻意软化的苏州腔说道。
他托着玉镯的掌心有道新鲜擦伤,血丝正渗进玉镯的裂纹里。
在撤离的过程中摔了一跤,掌心擦破了皮。
婉清扶正眼镜,目光先是被玉镯上的血痕刺得瑟缩,继而落在他湿透的西装内袋——
半本《金石录》的宋刻本正露出靛蓝书衣,雨水在“绍兴十年“的刊印日期上晕开墨迹。
当然了,这并不是原版,而是后期的复刻版。
“你也喜欢这个?”
钱新荣后背瞬间绷紧,面上却笑得温文:“随便买来看看的,让小姐见笑了。这镯子……”
他摸出皮夹,发现纸币全被雨水泡软,转而褪下腕间的手表,“您先拿着,明日定当赔您新的。”
“不必了。”婉清将表推回去,雨水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珠,“裂纹亦是年轮,就像这书里的青铜鼎,残缺处才是真历史。”
“我会找苏州最好的师傅,帮您尽快修好。”钱新荣诚恳地说。
“嗯……好吧!”
三天后,钱新荣站在“宝光斋”的雕花木门前,看着婉清将玉镯轻轻放在红绒布上。
“钱先生请看。”婉清指着